1613年5月19日，中国最著名“驴友”徐霞客写下了自己的第一篇游记：“癸丑之三月晦，自宁海出西门，云散日朗，人意山光，俱有喜态。”而他写下这篇游记的地点，正是本文的主角，位于浙江宁波的滨海小城——宁海。

  徐霞客绝对想不到，400年后的宁海将“霞客精神”发扬光大，成为中国户外产业的一根标杆。登山杖生产份额占全国80%，手电筒生产份额占全国70%，2017年户外产业GDP占比达2.3%，是全国中等水准的3倍，2015年被国家体育总局授予国家体育产业示范基地称号…… 在金融危机、中美贸易战的轮番冲击下，户外产业为宁海传统制造业转型开辟了一条新的道路。

  人们知晓宁海的户外产业，有的是通过购买宁海制造的登山杖和手电筒，有的是参加了“千里走宁海”，亲身体验了国家登山健身步道的魅力；也有的是从国家旅游日的宣传中听过徐霞客与宁海的故事……但对一座城市的产业转型而言，产品、活动、文化都是表象，真正决定转型成功的关键是对产业本身的深刻理解。宁海制造向户外产业的转型，就是一个在困境中深度思考，最终实现逆袭的故事。

  宁海位于宁波市南部，是一个四面山海环抱的滨海小城，南北是三门湾和象山港，东西分属天台山和四明山。由于山多地少，宁海人早就习惯了“亦农亦匠”的生活，自古就得了“五匠之乡”的美誉。民国时，五匠中的“小铜匠”走出家门，凭借一锤一凿闯荡上海滩，成为日后宁海模具产业的奠基人。改革开放后，依托“工业之母”模具的强大带动力，宁海制造业快速的提升，形成了文具、模具、五金、汽车、灯具五个百亿级产业集群，并通过广交会等平台走出国门，迈向全球化竞争的舞台。短短几十年，宁海就从宁波经济发展的“副班长”变身为工业总产值破千亿的全国经济百强县。

  但是，随着产业规模的壮大，宁海制造业的问题开始显现。从内部看，占全县企业总数95%的非公有制企业，既给产业高质量发展带来了冲劲与活力，也留下了规模不大、品牌不强、转型乏力、风险抗性弱等诸多弊端。一旦外部市场环境出现变化，危机就会集中爆发。2008年的金融危机就给了宁海制造业沉重一击。宁海县年度统计公报显示，由于金融危机对出口的影响，宁海工业公司总利润骤降23.4%，工业总产值增长率从20%以上骤降到2.2%，制造业发展陷入停滞。

  面对严酷的形势，宁海县政府开始主导全县工业转型，户外用品就是这里面的重要方向之一（当时称为旅游休闲用品）。早在2007年，县政府就提出重点发展旅游休闲用品行业，并在2008年制订工业公司扶持政策时，将旅游休闲用品行业列入重点培育的六大新兴起的产业之中。发展路径是，“注重与已有产业相衔接和融合，利用已有的设计加工制造设备和营销网络，顺势推广户外运动休闲用品，培育新的产业增长点。” 可见，宁海选择户外用品作为产业转型方向，是最大限度地考虑外部市场机遇和内部资源条件后做出的审慎决策。

  外部市场机遇是全球和中国户外运动市场的崛起，特别是2000年前后，源于芬兰的双杖行走（Nordic Walking）在欧洲普及，市场对运动杖和户外用品的需求量明显地增加，不堪重负的国际厂商开始寻求中国制造的帮助。而在2008年前后，中国旅游业也随着经济腾飞迎来爆发期，户外用品需求同样大增。国内外市场的双重利好，让宁海发展户外产业正当其时。

  内部资源条件主要是深厚的产业基础。首先，宁海是中国户外用品领域第一批“吃螃蟹的人”。早在2000年，深甽镇四达体育用品厂经过几个月研发，制造出了第一款“宁海制造”登山杖，出现在国内各大展会上。超前的布局，为宁海迅速切入户外用品产业奠定了基础。

  如果再深挖一层，宁海企业之所以能快速攻克登山杖的制作流程与工艺，最终的原因还在于深厚的模具产业底子。生产户外用品所需的冲压、旋压、压铸、注塑、切削、喷涂等诸多工艺，都是宁海模具五金企业的看家本领。同样的手艺，既能生产价值不高的锅碗瓢盆，也能制造价值更高，未来市场发展的潜力更好的户外用品，何乐而不为呢？

  此外，宁海的山水资源和文化渊源也是发展户外用品产业的扎实背书。“七山一水二分田”的地形条件，为户外运动提供了丰富的场所。而徐霞客留给宁海的户外文化，也成为宁海塑造户外品牌的宝贵文化资产。

  在梳理自身资源，进行深度思考的基础上，宁海在户外产业高质量发展中采取了以下三条策略：第一，深度绑定产业，依托模具、五金、塑料等产业基础，实现传统制造的华丽变身；第二，深度挖掘山水，将宁海打造成全域户外运动体验场；第三，深度占有品牌，通过名人代言和赛事推广，塑造“宁海户外”品牌影响力，最终成为全国户外产业的标杆。

  宁海户外用品制造的发展，是深度绑定本地模具、五金、塑料等优势产业，利用相同工艺拓展全新品类的过程。这种转型方式，不需要颠覆性的技术变革，也不需要巨额的资产金额的投入，很适合产业要素有限的中小城市学习借鉴。

  “中国模具看宁波，宁波模具看宁海”，宁海模具最强的竞争力就在于“全”。中国模具协会划分的十大类模具中，除粉末冶金模和玻璃模外，宁海都能生产。而宁海最强的注塑模、冲压模和压铸模，正是户外用品制造中应用最广泛的模具，这让宁海制造向户外用品领域的转型显得顺理成章。

  成立于1989年的宁波金波金属制品有限公司，原来以生产铝制日用品为主业，采用的工艺也是传统五金企业最熟悉的那一套：运用冲床和冲压模具，将铝片拉伸成开口空心件，再进行喷涂，包装等工序，最终产品就是锅碗瓢盆等日常用具。2008年前后，受金融危机影响，传统日用品销量下滑，而户外用品市场却逐步扩大。金波公司猛地发现，原来相同的工艺还能生产价值更高，前景更好的产品。

  于是，金波公司开始转型野营炊具。从2009年开始，公司陆续申请了野营锅，节能气炉、便携式茶具等17项专利，注册了“爱路客（Alocs）”商标，并在天猫开设了户外用品旗舰店，目前已形成炊具、餐具、燃具、营火、手电五大产品线，产品通过了欧盟CE，美国FDA，德国LFGB等多项国际标准认证。到2014年，金波公司的销售额同比增长30%，电子商务平台销量几乎翻倍，转型取得了初步成功。

  同样成功转型的还有西店灯具产业集群。灯具生产最重要的是外壳，而外壳制造中的关键还是模具。加工塑料外壳要用到注塑模和注塑机，而制造铝合金外壳的工艺也类似，会用到压铸模和压铸成型机，两者都包含合模、填充、保压、冷却、开模、脱模6步工序。制造不同功能的灯具，就需要开发新模具来制造不同形态的外壳。宁海灯具产业正是依托强大的模具研发能力，实现了从传统灯具向户外特种灯具的转型。

  比如协生照明、伟生电器、长荣光电等有突出贡献的公司，针对中东地区电力设施不完善的问题，开发了自带太阳能电板和USB接口的手电筒和野营灯，一举打开了“一带一路”上的新市场，实现了西店灯具产业的转型升级。以西店灯具业“元老”长荣光电为例，目前其野营灯的产值占比已经高达40%，年产值中有85%来自户外用品，传统手电筒的份额已经微乎其微。

  有人在转型，也有人在拓展。对于起步更早的深甽运动杖产业集群而言，面临的问题是太“专”，一旦市场波动，产业高质量发展就会受阻。2007年后，运动杖的黄金时代逐渐过去，欧洲市场出现了订单销售集中化的趋势，这导致深甽运动杖的出口开始走下坡路，也倒逼了整个产业集群从运动杖向全品类户外用品拓展。

  首先取得突破的是中高档登山杖，因为登山杖和运动杖的制作流程与工艺基本一致。依托早已成型的运动杖加工产业链，深圳登山杖企业通过自主研发，在多项核心技术上取得了突破。比如决定登山杖强度的锁紧装置系统和碳纤维登山杖的制造检测体系，深甽都处于全国乃至全球领头羊。如今，深甽登山杖已经获得了国际认可，产品出口率高达80%，还成为2014年索契冬奥会官方指定商品。

  2010年深甽镇被中国轻工业联合会评为“中国运动杖之乡”。图片来自：宁海县新闻中心）

  在登山杖之外，深甽企业还进一步向户外用品全品类延展。尖峰旅游用品有限公司就将目光放到了新产品研发上，他们引进研发齐步走，相继推出了雪地靴、狩猎棒、冰爪、冰铲、野营椅、滑雪杆等一系列新产品，目前已占企业总产值的50%，扭转了原先单纯依靠登山杖的局面。如今，深甽镇的户外用品门类已经包含三大系列200多个型号，实现从单一运动杖到全品类户外用品的广泛拓展。

  宁海在户外用品领域的野心，绝不仅仅是攫取经济利益，而是要成为中国户外用品制造的标杆。为此，宁海采取的策略是率先构建行业标准，正应了那句产业界的名言：“三流企业卖产品，二流企业创品牌，一流企业制标准。”

  首先，宁海从最强的登山杖领域切入，着手制定户外用品行业标准。早在2011年，深甽镇户外产业协会就开始制订运动杖行业标准，作为牵头人的兴达公司总经理胡金学对标准的意义有深刻认识：“运动杖质量安全要求比较高，如果一根出口的运动杖出现安全质量上的问题，有可能影响中国整个运动杖行业。”功夫不负有心人，到了2019年，兴达公司的碳纤维登山杖成功立项“浙江制造”标准制定计划，它不仅代表中国碳纤维登山杖制造检测的最高标准，还包含一些国外同类标准从未涉及的内容，如管套、杖尖底座等部件的拉脱力检测。

  其次，打造高等级质检中心，抢占户外用品检测高地。2018年，浙江省质监局同意宁海筹建浙江省休闲运动用品质检中心。项目建成后将具备四大功能，为宁海乃至浙江的户外用品产业高质量发展提供强力支撑：一是材料、产品、工艺等多领域的研发服务；二是一站式的产品检验测试服务；三是与有突出贡献的公司合作制定行业标准；四是为公司可以提供技术、市场等多种产业培训。

  第三，举办高规格展会，提升宁海户外用品的品牌影响力。宁海人十分清楚展会对产业高质量发展的意义，早年西店灯具就曾用“包机参加广交会”的奇招打开了国际市场。因此，在户外用品产业高质量发展中，宁海也通过举办专业展会来扩大宁海户外用品的知名度。比如中国运动休闲大会就包含户外用品博览会板块，而影响力更大的中国国际文具产业博览会中，近年来也加入了专门的户外用品展。

  经过十年转型之路，宁海户外用品产业已初具规模。截止2017年，宁海共有户外用品制造企业253家，其中规上企业59家，体育产业总产值56.4亿元，增加值12.75亿元。可以说，户外用品为宁海制造的发展指明了新的方向。

  户外用品制造领域的成功并没有让宁海人就此止步。因为他们深切地知道，仅有用品制造的户外产业只是狭义“小户外”，只有实现“体验+制造”双轮驱动，才能成就广义“大户外”。为此，宁海充分挖掘自身丰富的山水资源——包括176公里海岸线万公顷耕地等，全力开发多元化户外运动项目，打造全域户外体验场。

  宁海构建全域户外体验场的第一步，是打造国家登山健身步道。从2009年到2012年，宁海将徐霞客古道、官道遗迹和山民砍柴路进行了统筹规划，建成了全长500公里的全国第一个登山健身步道系统（NTS），再一次开创了中国户外产业的先河。

  这条步道的最大意义，在于串联起宁海17个街道乡镇、90%以上的行政村 ，将沿途的景点、村庄，山湖、遗迹等各种资源“串珠成链”，初步构建起覆盖宁海全域的户外运动空间格局，使宁海能以此为契机，在全县各地推动户外运动项目的开发建设。

  同时，这条步道还开启了全国大众户外风潮，为宁海发展户外产业带来了市场机遇。作为全国第一条面向大众开放的登山步道，宁海国家登山健身步道重点解决了普通人最关注的安全和服务两大问题，一方面构建由太阳能救援杆、统一路标、安全警示标组成的完善安全救援系统，另一方面将路线、沿途景点、服务设施全部纳入数据库，并开发了“智慧登山”系统，为广大驴友们提供路线规划、求助应答，登山记录等服务。

  如今，宁海国家登山健身步道每年能吸引300多万游客，被国家体育总局评为全国大众户外设施的示范工程，已接待全国200多个考察团队。这条步道，让宁海从此迈进了“大户外时代”。

  依托国家登山健身步道所构建的空间格局，宁海开始利用自然资源开发不一样的户外运动项目，构建水陆空“三位一体”的全域户外体验基地。

  拥有“国家级生态乡”称号的胡陈乡就是这里面的杰出代表。早在2015年，胡陈乡就制定了《中国美丽乡村旅游示范乡镇建设实施方案》，提出打造中国首个户外运动小镇。为此，胡陈乡依托丰富的山水资源，引入禾融体育等社会资本，建设了梅山村国家级垂钓基地、湖东村皮划艇项目、长山主露营公园、桃园自行车绿道、滑翔基地等覆盖水陆空全空间的户外运动项目，并连续5年举办中国户外运动节。在2019年发布的《浙江省户外运动发展纲要》中，胡陈乡被列为浙江省首批运动休闲小镇培育单位。

  不仅是胡陈乡，宁海各地都因地制宜，开发各具特色的户外运动项目，可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深甽镇依托南溪温泉和浙东第一尖开发温泉风情运动小镇和雪山欢乐谷；岔路镇利用浙东大峡谷建设葛洪养生小镇；越溪乡依山傍海，打造沧海桑田露营基地；黄坛镇围绕西溪水库修建华东最美山地自行车道；强蛟镇发挥海岛优势，引进赛艇体验项目。随着这些项目的一步步成型，数量众多，各具特色的户外运动小镇将在宁海遍地开花。

  未来，宁海的户外运动空间还将延展到高空。2018年5月，申报6年的宁海通用航空机场终于获批，搁置多年的滨海通航小镇规划再次提上日程。接下来，宁海计划引入社会资本，打造通航机场、飞行者之家、航空科技文化园、航空科技产业园、帆艇天地、社区中心、户外运动基地“七位一体”的通用航空小镇。不久的将来，宁海的天空将成为户外运动的广阔新天地。

  要做深户外体验，舒适的住宿配套尤为关键，只有住得舒服，才能玩得尽兴。这一个道理对400年前就接待过徐霞客的宁海人来说并不陌生。随国家登山步道建成，宁海迎来了发展民宿产业的绝佳机遇。

  宁海民宿的发展策略是多元化、差异化。正如县委书记杨勇所说，“宁海民宿起步不早，没占得先机，因而我们不比规模。但宁海是浙东旅游资源最全、最丰富的地区之一，山、海、林、岛、泉资源皆有皆优，这在某种程度上预示着，我们大家可以给你不重样的体验。” 为此，宁海对全县民宿发展进行了统筹规划，划分“田园、温泉、古镇、滨海”四大民宿板块，并以整村为建制培育一村一集群。目前已形成双林、南岭、梅山等15个特色民宿集群，民宿总数700余家，年营收超2亿元，入住率更是高达63%，远超全国30%的平均水平。

  双林村是依靠山水资源发展特色民宿的典型案例。步道建成后，这个靠近宁海最高峰东海云顶，有“浙东小九寨”之称的小山村迎来了大批驴友。双林村也迅速发现了商机，开始发展以生态康养为特色的民宿产业。目前已经打造了“双林农居”公用品牌，拥有50家民宿，每年接待30万人次，营收超过2500万元，被评为宁波十大特色民宿村。民宿产业壮大后，双林村还自主建设了水上乐园、索桥、安全坝等旅游设施，成为了宁波市村落景区化的典范。

  如今的宁海，登山步道串联资源，户外项目遍布全域，加上多元特色民宿集群，一张覆盖全县的“户外运动地图”正在慢慢地成型。

  子曰：“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宁海发展户外产业，如果只有用品制造和体验服务，那就是“有实无名”。因此，宁海户外还需要打造一块叫得响的产业品牌。

  在这个全民参与户外运动的时代，要打响宁海户外品牌，就必须找到公众中具有广泛影响力的人物，让他们为宁海户外代言。

  中国最著名“驴友”徐霞客无疑是担任宁海户外产业代言人的第一选择。早在1997年，宁海学者童章回就考证出了徐霞客从宁海开游的确切日期——1613年5月19日，并实地踏勘了从宁海西门到天台山华顶峰这段徐霞客古道的详细路径。随后，宁海开始致力于5·19国家旅游日的申报工作。为了扩大宣传力度，宁海从2002年起每年举办徐霞客开游节，逐步塑造徐霞客开游地的品牌形象。2011年，5·19国家旅游日最终落地，宁海也如愿以偿地占有了这个中国最强的户外IP。现在，人们一提起国家旅游日，就会联想到徐霞客从宁海开游的那段传奇故事。

  第十六届开游节宣传刷屏纽约时代广场，图片来自：宁海新闻网（宁海县新闻中心）

  当然，宁海户外的代言人可不止一个徐霞客。利用国家登山健身步道带来的广泛影响力，宁海力邀社会各界的领军人物来此体验户外运动的魅力。大咖们在宁海的一举一动，都被广大拥趸们关注和效仿，成为宁海户外的“宣传利器”。2010年，曾登顶珠峰的搜狐主席张朝阳专程从北京乘公务机到宁海登山，让宁海在互联网圈火了一把；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莫言也来到宁海，沿着步道上广德寺拜访故友，宁海从此在文学界声名鹊起；2016年，“千里走宁海”活动邀请中长跑世界冠军孙英杰代言，更是让宁海在广大“跑友”心中占据了一席之地。在代言人们的共同努力下，宁海成为了享誉全国的“户外朝圣地”。

  宣传宁海户外品牌，既要抓住数量庞大的“户外小白”，也要抓住人数较少的专业户外人群，因为他们将决定宁海在专业户外社群中的口碑与影响力。为此，宁海通过举办高规格、多样化的户外赛事，牢牢地吸附住这群户外运动发烧友。

  宁海最具影响力的户外赛事，是依托国家登山健身步道开展的“千里走宁海”。从每年重阳节开始的7个月内，宁海都会精心设计7条各具特色的路线，每月举办一站越野徒步大赛。从2012年起，“千里走宁海”已经连续举办7届，共有20多万户外运动爱好者去参加了，2017年被评为浙江省品牌体育赛事。

  在此基础上，宁海户外赛事开始向更高规格和更广舞台拓展。2017年，宁海越野挑战赛成为第一个纳入全球越野跑巡回赛 “发现赛系列”（UTWT Discovery Race）的中国大陆赛事，未来非常有可能晋级“专业赛系列”（UTWT Pro Race），每年能吸引上千名全球越野跑顶尖高手参赛。比如2017年女子50公里组冠军露西·巴索罗缪（Lucy Batholomew）就来自著名越野跑“天团”萨洛蒙国际队。而2018年男子100公里组比赛则是中国越野跑一哥之争，最终，多次在宁海特训的“中国第一跑男”闫龙飞击败卫冕冠军祁敏封王。

  目前，宁海已发展出一个类型多元、全年不断的户外运动赛事体系，包括“千里走宁海”、宁海越野挑战赛、环中国业余自行车赛、中国户外运动节、宁海湾半程山地马拉松赛、中国钓鱼公开赛、全国家庭健身挑战赛、自由式轮滑公开赛等等。这些赛事牢牢锁定了一大批户外运动专业技术人员，让宁海成为国内最高水准的“户外竞技场”之一。

  宁海户外产业的发展策略，是基于对产业本身的深刻理解，充分挖掘自身资源，从制造、体验、品牌三个层面全面占据整个产业的过程。这种模式，对中国广大中小城市的产业转型有很强的借鉴意义。由于产业要素有限，中小城市很难在极短的时间内开拓一个全新的产业方向。与其在未知领域挣扎，不如发挥自身所长，选择那些工艺流程相似，但附加值更高，未来市场发展的潜力更好的细致划分领域，集中发力，深度占有，形成独特的产业竞争力，这样才有机会在强者如云的产业森林中争得一席之地。

  [6] 《小小运动杖“迈向”大产业——深甽镇运动杖特色产业高质量发展纪实之一》

  [9] 《特色优势 孕育生机一片——深甽镇运动杖特色产业高质量发展纪实之二》

  [17] 《问宿①自由生长？这里的经验告诉你民宿如何绘“全城版图”》，2017年10月10日。

  [18] 张莺，马超，沈智钦：《宁海双林村：“高颜值”步道走出富民之路》《体坛报》，2018年12月19日。

  [20] 《千里走宁海入选浙江省拟重点培育品牌体育赛事 世界冠军孙英杰陪千名驴友全程行走》